进入21世纪以来,人工智能等现代科技的迅猛发展,推动人类工业文明迈上了新的快车道。如果说工业文明是一种更先进、更高效的文明状态,那么其紧前的农业文明,即农耕文明,则是其完成这一升华或蜕变的摇篮。
农耕文明的诞生,无疑是人类冲出蒙昧、走向文明的根本象征。那么,中国农耕文明的源头在哪里?1921,一位叫做安特生的瑞典地质学家,用一把手铲在河南渑池仰韶村挖出了答案的眉目。随后的100年里,在仰韶村遗址的数次考古发掘更是充分证实:最早在距今7000年至5000年的仰韶文化时期,华夏先民便已经开始了农耕活动。
农耕始,华夏生
农耕文明是人类史上的个文明形态。在旧石器时代晚期,随着利用和改造自然能力的提高,采集和狩猎不再是原始先民获取食物的主要方式。他们开始走出山洞和树林,选择傍水而居、垦田种植、驯养牲畜、制作陶器,那漫长的食不果腹、衣不蔽体的艰难生活渐渐远去,农耕文明的大门徐徐开启。
农耕作为新的衣食之源,代表着生产力的巨大飞跃。随着人们对农作物春播、夏锄、秋收、冬藏的经验积累以及固定村落的形成,人口快速增长并不断向外拓殖,早期华夏的人口和语言基础得以逐步奠定。同样的语言、文化、种族、血统,不同的社会分工、阶层以及私有制的产生,催生出了中国个王朝——夏。
在以农为本的古中国,人们常把国家称作“社稷”。而“社稷”一词的诞生就和农耕文明息息相关。“社稷”一词中,“社”指土地之神或祭祀土地神的地方,“稷”指五谷之神或粟、黍类粮食作物。
在母亲河——黄河之畔,一群群黄肤色的人,在黄土地里种出黄色的小米,孕育出了璀璨夺目、绵延不绝的华夏文明。
盛装在彩陶里的中华农耕文明
农耕与制陶,均出现在新石器时代,均需要对土和水的认知和缔结。从某种意义来说,农耕文明的盛储器,是陶器。
陶器或出现在农耕活动产生后,一方面是为了盛储收获的谷物,一方面是为了将谷物炊煮成粥。在漫长的旧石器时代,先民以渔猎和采集为生,肉类可以用火烧烤,野果无需加工即可食用。而进入新石器时代后,谷物大量增加,其质地坚硬,颗粒偏小,完全不适合烧烤或生食。先民们此时迫切需要一种便于加水烹煮的器物,在当时的客观条件下,陶器当然是最理想不过的器物了。
新石器时代的陶器可分为炊煮器、盛食器、盛贮器和酒水器四大类,均与农耕之劳动果实——谷物有直接关系。与此同时,考古专家对比分析后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:在新石器时代,凡是农耕发达的地区,其制陶业都相对更发达;凡是农耕不发达,更多依赖渔猎和采集的地区,其制陶业都相对较弱。由此可认为,谷物产量的多少,决定了对陶器的需求量大小。
古人有言道:“民以食为天”。实用且用途广泛的陶器,让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活品质大大改观,盛装了最早的中国农耕文明。
仰韶,是农耕文明的源头
华夏悠悠文明史,韶山脚下是源头。仰韶不仅是中国最早发现彩陶的地方,也是中国农耕文明的起源地。在新石器时代,两大自发的农业系统——大米和小米的种植,在南北并行发展的同时,在仰韶却展现出的交汇。
随着考古工作的深入开展,在仰韶遗址发现有小米和大米共存的现象,其特点为高处种小米、低洼处种大米。当然,作为黄土地上的文化,仰韶文化总体上是以小米为主的。
河南不但出产小米,还出产大米?是的。河南古称“豫”,“豫”的字面意思就是一个人牵了一头大象。地质学、人类学、考古学揭示,在7000年前,中原大地是一派水草丰沛、林木茂盛的景象,如今活动于热带雨林的大象在中原一带常有出没,其生态景观介于现在的东北丹顶鹤栖息地湿地与西双版纳雨林之间。
因此可以说,在中华民族和华夏文明的孕育过程中,仰韶文化扮演了奠基者的角色。人口、语言和农耕经济的一些基础性文化内涵都在此时定调,到二里头文化又实现了不同族群和跨文化要素的整合与突破,形成了超越血缘部落的国家及其文化共同体,奠定了华夏文明的框架结构。
在仰韶文化博物馆,色泽如太阳一样鲜红的仰韶彩陶,向我们展现出中国朵“农耕之花”的艳丽和芳香,并把我们带入遥远的遐想:7000年前,在具备了一定规模和布局的仰韶部落,先民们白天修屋垦田、养殖畜牧,烧陶酿酒,晚上则引火烤煮、把酒言欢、载歌载舞.....在先民们的欢声笑语和彩陶的流光溢彩中,一曲磅礴动听的华夏乐章自此唱响世界。